烟草局招国家二级运动员任客户经理，让人反感的不是体育生

文 | 唐凯兰

据纵览新闻、华商报等媒体7月31日报道，近日有网友发现，贵州省烟草专卖局招聘体育生担任卷烟客户服务部客户经理职务，质疑该岗位系专设的“萝卜岗”。贵州省烟草专卖局人事部门人员回应称，招聘已结束，过程完全合规。

贵州省烟草专卖局本次要招的两个体育生岗位，一个是下属南明区局的卷烟客户服务部客户经理岗，需求专业为体育教育、运动训练等相关专业，备注则是特长生，具有足球国家二级运动员以上资格者优先。另一个是云岩区局的客户经理岗，要求类似，备注为具有篮球国家二级运动员以上资格者优先。

岗位计划表显示两个岗位需求专业为体育相关专业。来源：纵览新闻

简单来说，就是贵州省烟草局今年要招两名体育特长生，最好是擅长篮球和足球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尽管对外声称招聘过程合规，但仍挡不住广泛的质疑。社会对本次定向招聘的不满，不只是怀疑藏有内幕的“萝卜坑”招聘，更主要是强烈抵触烟草局这样的岗位专业设定：主业不是体育的单位，为什么招体育特长生？

乍一看，烟草局与体育专业是不搭界的，推断这样的招聘是要招定人定岗的关系户，是披着合规的招聘外衣进行利益输送，其实并不算唐突。烟草局目前的回应非常简单，对外界的探寻显得很敷衍，既不解释客服经理的工作内容，也不说明干好这个工作与体育特长有什么关系，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完全合规”。

在口风紧闭的人事这找不到答案，网友被迫将更多精力放在背景调查上。略微搜索就发现，贵州省烟草系统的职工运动会比比皆是，既有全系统、涵盖足球篮球羽毛球各个门类的大型综合性运动会，也有像贵阳、黔南州烟草局等举办的内部运动会，次数繁多的运动会服务采购的招投标记录赫然在目。

可以这么描述烟草系统的内部运动会：它们像是奥运会的缩小版，设置的竞技体育门类包含大小球项目，分局与分局、分局与全系统、烟草与当地所在市的部门单位之间有周期性的固定比赛；运动会时，烟草局的局长书记一般都会讲话，名次很受重视，这似乎关系到分局头头脑脑的面子与集体荣誉。

因此，很多人怀疑，贵州省烟草专卖局招聘体育特长生和体育教育的毕业生，更多是为了充实并壮大招聘计划所在分局的体育水平，通过引进高水平运动员，让本单位在与兄弟烟草局、乃至全系统的运动会上拿到好名次。至于客户经理的岗位，是安排这些特招生的另一种意义上的“萝卜坑”。

资料图，来源：视觉中国

在这种推测下，来看贵州省烟草专卖局引发争议的招聘，就能清楚看到：人们之所以质疑它反感它，矛头不是指向应聘的体育专业毕业生，而是烟草系统的这种做派，亦即，耗费大量公帑来组织大大小小的内部运动会，美其名曰“烟草责任”的文化建设。

如果是民企，花自个的钱组建专业足球队、篮球队，人们都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那是民企赚的钱，花钱又自主。可现在花钱招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是垄断国企，哪怕它对内部运动会的必要性能自圆其说，摆出一套现实逻辑，可如此热衷搞内部运动会，容易让外人有一种不务正业的观感，企业也很难摆在台面上自我辩护，拿“合规”当挡箭牌。

检索的招投标记录显示，贵州省烟草公司贵阳市公司2021年职工运动会服务采购项目，提供服务的中标企业是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中标价22万左右。看起来似乎不多，但考虑到贵州省14个直属单位子站，年复一年，累计不在小数。或许烟草行业把这些当作小钱，但社会观感必定认为恶劣。于是，招聘体育特长生与烟草系统长期形成的社会观感联系在一起，能不招人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