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无声处处在 ——读朱自清《背影》有感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读朱自清的《背影》了，记得这还是初中时候必须要熟读的一篇散文。我之所以又重读了多遍《背影》是因为某些事的触动，我想更了解我的父亲。

3月，我父亲这个在农村免费兼职了几十年的“礼生”，认认真真写下他儿子乔迁的“神榜”，写时我偷偷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苍苍白发映入眼里，眼里瞬间一酸。我问父亲，“神榜”有什么讲究，父亲指着神榜逐字跟我说：“这是考，父称考，这是妣，母称妣，男女都要有的意思。”彼时，我的两个孩子正在新居追逐打闹，那一瞬间，激起了我很多回忆。

我想起小时候，也曾是坐在父亲的大单车横梁上被父母宠爱的孩子。那时候他们那么年轻，葱郁的头发，正值壮年的精力，好像还有无限美好的未来。在农村5天一次的圩天，父母带回来一包烂了一个洞且被挖掉一口的黄花梨，父母跟我说这个很便宜，才5角一斤，一口下去梨汁四溢，丝毫不影响口感，只觉得能吃上水果真幸福。那是1998年，家里4个孩子正是上学的时候，好在父母年轻，尚且还有能力供养。

有人说“80后”是幸福的一代，没有干过农活，我虽干了很多农活，但我依然觉得很幸福。那时候农村一年种早中晚三季稻，连最小的孩子也被“抓壮丁”去插秧、抱稻穗，做力所能及的体力劳动。因孩子多，分的田不够种，父母又去深山山涧里开荒，加种水稻、地瓜，远的走路一个小时才能到。夏日炎炎，烈火在头上烧，那时候年幼，干了一上午回家还要挑稻谷，常常一边走路一边哭，父亲每次都走得很快，然后回来接我们的担子。姐姐的担子父亲挑了，姐姐挑我的，我就拿轻的簸箕等工具，那时候总希望父亲的步子能快点，再快点，然后回来接我。

有一个夏天，父亲一早上山割松油，晚上8点多还没有回来，母亲非常担心，于是她带着一个手电筒和煮好的蛋汤独自一人去深山找父亲，找到了晕倒在山上的他。后来她无数次跟我说，她很怕漆黑的山，但是她更担心父亲出事。父亲则说母亲带的蛋汤救了他的命，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水也喝光了，脚都软了。他眼看家里的嘴一张又一张，学费欠了一学期又一学期，恨不得化作三头六臂，趁着夏天多割松油换点钱。

小时候经常蹦跳着去给父亲打酒，一大口杯一斤3元左右，是同村一人用粮食“逼”出的白酒，好像那一口下去后，父亲会轻快很多，我也乐得跑腿。工作后，常常买烟给他，虽说抽烟有害健康，但是我更希望父亲能偶尔享受到他喜欢的日子、他喜欢的生活。年幼时，书籍匮乏，他在晚餐桌上给我们讲四大名著的经典故事，无书可看时偷看他借来的古龙、金庸小说。吃了两个星期的包菜皮他调侃“天天包菜皮，皮包菜”，有父亲在每日都是安心的。

再读朱自清的《背影》，也是因为再见父亲，再受他的教导，听到他说“等你回来吃饭”这种简单话语后的温暖和感动。父亲如山，稳稳地在那里，做着我的支撑、我的靠山。

父亲从不明目张胆地说爱，但却连个语气词都是关心。无数父亲的背影也刻画在《背影》里，踟躇前行。

作者：武平税务 刘秀英

（刊登于《海峡税务》2023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