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中巍然挺立的两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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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与幼帝依靠的坚强支柱是两黄旗。而多尔衮最头疼、最要搬倒的恰恰也是两黄旗。两黄旗对皇帝的忠贞不贰,威武不屈,是他实现野心的根本障碍。他威逼利诱,分化瓦解,使尽解数拉拢两黄旗大臣,也只是拉走几个投机取巧的势利小人,两黄旗主体坚若磐石,岿然不动。最早暗中投入多尔衮怀抱的当是福临族叔拜尹图、巩阿岱和锡翰三兄弟。他们在皇帝身边,暗中充当多尔衮的耳目。所以,这几个人自多尔衮上台之后,官运亨通,扶摇直上。还有一位多尔衮用高爵位拉拢的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多尔衮将他从二等昂邦章京(二等子)超授一等公,又委任吏部尚书要职。谭泰见利忘义,死心塌地跟着多尔衮,做他的忠实奴才。
这类害群之马的确给两黄旗带来不小的危害。他们向多尔衮提供打击两黄旗大臣的依据,说:太宗去世时,“我等凡事皆随图赖、索尼而行”,多尔衮知道这二人在皇太后心目中的位置,遂特别注意他们的一言一行。他们还向多尔衮建议:鳌拜、巴哈都不宜留在皇太后和皇上左右,应当赶走等。致使忠于皇帝和皇太后的大臣受害。他们狗仗人势,甚至竟敢轻视皇帝和太后。有一次,福临去围猎,巩阿岱、锡翰、内大臣席纳布库等人故意把他引上险峻崎岖小路,以致驾前护卫巴海骑的马失足。
福临不得已,只好下马步行。巩阿岱等三人看见,竟讥笑说:“年少不习骑射,连这样的路,都下马步行啦!”另一次围猎时,福临追射一只狍子,席纳布库迎着福临射箭,以至“箭落皇上马前”,将福临置于险境。孝端太后于顺治六年(1649年)四月十七日去世,翌年二月奉送盛京合葬于昭陵。巩阿岱、锡翰竟借口有事,拒绝参加送灵。
而以索尼、图赖和鳌拜为代表的两黄旗正直大臣,在多尔衮软硬兼施的攻势面前,始终坚贞不渝。多尔衮曾企图拉拢索尼、图赖等两黄旗大臣,入关前处罚豪格时,以索尼、图赖为豪格所恨为由,奖励了他们。清进关第二年,索尼晋二等昂邦章京(二等子)。但这二人并不动心,继续忠实奉行两黄旗大臣职守。此时,有些王、贝勒、大臣,只知谄媚摄政王,而不尊崇皇上。尤其是多尔衮的哥哥英亲王阿济格,气焰嚣张,竟敢公然谩骂顺治帝是“八岁幼儿”。索尼报告摄政王,请给阿济格处罚,多尔衮拒不接受。而且多尔衮见索尼不肯就范,决定利用谭泰打击索尼。谭泰讦告:索尼认为多尔衮夸大了攻克北京的功劳,曾对人说:“所攻克的燕京不过空城一座,剩下的只是流贼,何功之有?”谭泰还挖空心思地搜罗一些有影无踪的鸡毛蒜皮之事,揭发说:索尼曾以内库的漆琴赠送人;又曾令仆人在禁门桥下捕鱼;见库院草丰,使牧者在院中秣马;索尼骂他“背主”等。图赖、鳌拜等两黄旗大臣,无人给他作证。尽管如此,多尔衮仍以谭泰之言为据,将索尼革职。

图赖是清开国名臣费英东之子,一生经历多次大战,勇冠三军。顺治二年,跟随豫亲王多铎扑灭南明弘光政权,回师北京后,见多尔衮权势日增,有些人不将皇帝放往眼里,乃于顺治二年十月上书,表示对这种歪风不能容忍,发表自己效忠皇帝的誓言:“图赖当年效力太宗,王之所知。今图赖之心,亦犹效力于太宗,不避诸王贝勒等嫌怨,见有异心,不为容隐。大臣以下,牛录章京以上,亦不徇隐其过恶。图赖誓之于天,必尽忠效力。”图赖的誓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不仅是图赖个人的誓言,而且是两黄旗的大部分官员,乃至其他各旗不满多尔衮及其兄弟欺上压下行为者的共同决心。
索尼等两黄旗大臣的一再警示,迫使多尔衮不得不公开表态。顺治二年十二月,他遣人传话给王公大臣等:“今诸王、贝勒、大臣,只知谄媚于我,未见有尊崇皇上者,我岂能容忍此种行为?”不久,多尔衮又谕内三院,以后在外差遣诸王大臣向皇上奏启:“止令具本御前,予处启本著永行停止。”但言不由衷,不久又故态复萌。
图赖随多铎出征江南时,正在领兵西征的谭泰极为不满,认为这种安排使自己失去一次立大功的机会,便派人对图赖说:“我军道遇险,故后到。请留南京给我军夺取。”图赖对这种不顾全大局、追名逐利之人很反感,立即向多铎揭发。多铎写信,派塞尔特送交索尼,由索尼转交多尔衮。但塞尔特却把信给牛录额真希思翰看,希思翰命他扔到河里,以保护谭泰。图赖回京后向多尔衮报告此事,追查信的下落,塞尔特谎称已交索尼。多尔衮以为得到整治索尼的好机会,交诸大臣议处,议索尼罪当斩首。索尼申辩说:我以前揭发过谭泰隐匿谕旨之事,又怎能藏匿这封信来庇护他呢?多尔衮无言以对,又去审问塞尔特,他这才招供实情,并供出:谭泰派人让他不说实话。多尔衮弄巧成拙,不得不给索尼昭雪,复世职二等子,而将谭泰下狱,定为死罪,后又放出,并加重用。
两黄旗的最大功劳是阻止多尔衮篡位当皇帝。顺治三年(1646年)五月,多尔衮夺皇太后和顺治帝的调兵之权,将存于大内的信符贮于摄政王府。翌年十二月,以“体有风疾,不胜跪拜”为由,停止对皇帝行跪拜礼。大约在顺治四年到五年三月前,多尔衮公然提出一个以他为帝,以福临为太子的篡位方案。他亲自到皇宫内院去,诳称太祖原定传位给他,皇太极即汗位,“系夺立”,应位归原主;而今天下统一,福临坐享其成当太子,可以在将来再正式登皇位。强迫皇太后母子同意他的称帝方案,但未能如愿。他还找过两黄旗大臣,也遭到抵制。由于各方面,特别是两黄旗大臣反对,他的阴谋未能得逞。
多尔衮对不肯屈服的两黄旗大臣耿耿于怀。顺治五年(1648年)三月初四日,迫害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当天,残酷打击落在两黄旗大臣的头上。鳌拜巴图鲁免死赎身。索尼尽革所有职务,赎身,罢官为民,迁居盛京昭陵,剥夺他的投充汉人、以往所赏的蒙古及部分家产。其兄弟子侄为侍卫者皆革退。图赖虽死,也被论罪,享堂被拆毁。剥夺其子辉塞所袭一等公爵,并夺其投充汉人、所赏蒙古及部分家产。其兄弟子侄为侍卫者均革退。图尔格也已不在人世,仍被论罪,夺其子所袭之三等公爵,并夺投充汉人及所赏蒙古;其弟遏必隆免死革职,没收其母子家产一半,夺其所属牛录人丁。他们的罪名是“谋立肃王为君”、私结盟誓、迁都时允许郑亲王在皇帝前立营等三条。这些罪名均源于图赖、索尼、鳌拜坚决反对多尔衮继承帝位,抵制他的谋篡帝位方案。他曾向亲信抱怨:“若以我为君,以今上(福临)居储位,我何以有此病症?今索尼、鳌拜辈,意向参差,难以容留,遂将索尼遣发,鳌拜问罪。”多尔衮不打自招,他之所以惩治索尼、鳖拜,根本原因是他们反对他称帝。
索尼、鳌拜是两黄旗的骨干与核心人物,皇太后母子的得力助手,没有他们,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有人甚至用“风雨飘摇”形容顺治帝岌岌可危的皇位。不过,两黄旗大臣和广大将士不畏强暴,宁折不弯,前仆后继,始终忠于皇太后母子,时时刻刻关心他们的人身安全。索尼在顺治五年三月被“遣发”后,多尔衮曾有意重新起用他,对亲信们说:“索尼虽不附我,然而,商议大事没有人超过索尼,难道索尼至今仍不省悟吗?”巩阿岱、锡翰领会多尔衮的意图,前去充当说客,要鳌拜、索尼改“过”自新,说:“从前我们一心为主,生死与共的誓言,都不足为凭。”遭鳌拜、索尼严词拒绝。
顺治七年(1650年)七月初十日,多尔衮卧病摄政王府,抱怨福临不来探望他。于是,锡翰、冷僧机、席纳布库遣散皇上侍卫大臣等,直接送福临到睿王跟前。当时正黄旗蒙古护军参领喀兰图,刚刚值完班回家,听说皇上扈从人数不多,立即持弓矢、带部众,赶到皇帝身边警戒防卫。由此可见,多尔衮如欲加害于皇太后母子,或有其他异动,也并非易事。他对这种形势看得很清楚,哀叹:“侧目于予者甚多”,担心自己的安全;而羡慕福临母子,因为“两黄旗大臣侍卫等人皆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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