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思想之追问的意蕴之启迪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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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庄子的追问我们继续追问,不难发现庄子思想中的消极和不合理因素,如不思进取、反对对知识的追求;片面强调个体生命价值,忽视人的社会责任和价值;过分追求人在社会中的心理平衡,过分强调人对自然的适应等等,但我们追问的意蕴不在于仅仅揭示、批判庄子中不合理的乃至错误的东西;而在于透过活生生的庄子,透过庞杂博大的《庄子》追问生命的意义与价值;而在于从庄子人生的冲突调和中吸取养料、取得借鉴,以求更好地生存、生活于世间。在这方面庄子给予我们的警示和启迪是很多的。
要尊重生命,谨守生命之本真
庄子之关注个体生命存在状况及生命之保全,并不只是顾及一己之自然生命,更多体现的是一种价值关怀。他对现实人生极其关注。在《刻意》篇中,就表明其无意随同于山谷之士、平世之士、朝廷之士、江之士、导引之士之独特的价值立场。他的这种价值追求是与整个宇宙、全部人生联系在一起的。既是质朴的人本主义,在精神上也是一种价值哲学。其中充溢着庄子之价值关怀,也显现了庄子的面貌性情。北宋王安石早己洞悉庄子思想之出发点及价值关怀。
我们知道《庄子》之自然哲学观念,自然之“道”乃是“万物之所由”,人之性命“是天地之委顺也”,并认为这种“真”是秉受于天的:“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至人“极物之真,能守其本”,“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愚者反此,不能法天而恤于人,不知贵真,禄禄而受变于俗”。

并且他指出了一个人丧失本真之过程:“故意仁义其非人情乎!……人小惑易方,大惑易性。”庄书满怀深沉之悲叹描述这种“世与道交相丧”的过程:“古之人……莫之为而常自然。”体现的是一种对人真的关切,故有学者认为“庄子哲学,可以说,是一部在乱世中重建人的本然面目的哲学”。
《庄子》书中用了大量的文字揭示出人之价值迷误之种种情形,包括役于物、蔽于欲、逐于利、争于名、囚于知以及固执于道德礼制等。天下人耽溺于声色感官及名实富贵等之追逐,对人之本性是危险的,因而他反对“以物易性”、“伤性”。《骄拇》云“自三代以下者,故此数子者,事业不同,名声异号,其于伤性,以身为殉,一也。”可见,世俗之价值追求是以伤性殉生为代价的。
“今世俗之君子,多危身弃生以殉物,岂不悲哉?”从理性的角度看,这也是不可取的。如若一生“与物相刃相靡”,那就更悲哀了。庄书把批判的矛头对准与世俗距离最近的儒家所提倡的仁义礼乐等,认为儒家之仁义礼乐蛊惑人心,使得世俗之人“固”不知“反”。对仁义、是非(世俗之知)以及百家之说进行批评,揭露世俗之知的悖谬性。
怀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感叹世俗人生的疲惫、病态。胡文英《庄子独见》说:“庄子眼极冷,到底是热肠挂住。”庄子“眼”冷,是因为他对人生世态有着极深的洞见;庄子心肠热,是因为他对人的生命存在有着极大的关注。在庄书中,有许多传达忧患、磋叹、警戒、惋惜情绪的语句,如《人间世》中所言“戒之,慎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徐无鬼》中“驰其形性,潜之万物,终身不反。
悲乎!”之叹,其中体现的是一种矫时警世的悲悯情怀。这种悲叹对我们何尝不是一种警示!所以,庄子在讲“两臂重于天下”时,更是反复声言“反其真”,以“自适其适”,体现的是要尊重生命,谨守生命本真之完美。
要正确面对挫折
在人遭遇到不如意、失败、不幸福时,就会产生挫折感。常言说,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挫折似乎是人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刻在考验着生命主体,使生命主体在自己的极限线上冲撞。
对此,中华民族的传统是儒家提倡的知难而上,“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至死而不知归;庄子则似乎在提醒着我们换个角度看问题,他说“故莫若释之而不推。不推,谁其比忧!”试想,若是遇到的困难是不可克服的,偏要往死胡同里钻,无疑是不明智的。
庄子的“顺物而为”,在困境中的自我改变和调适,无疑是非常明智的,不仅可以引导着人们在失意、无奈中追求内在心性的逍遥,更警醒着人们在人生任何情况下,要冷静、理性的思考人生、生命,如何探索解决现实种种困境的新出路,以实现人生、生命的清新。
庄子在严重的挫折感之下,退让了,妥协了,把一切的不幸归之于“命”,“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似乎是不敢直面社会、人生的冲突,没了进取的精神,亦缺乏干预现实、改变现状的强烈冲动。
若是如此理解,则容易导致对人生的消极麻木。其实,庄子在“命定”的前提下,强调的是“不失己”、“因时而动”,也就是在必然面前要遵循。我们不能够说服别人,不能够说服世界,但是我们能够说服自己。在强大的挫折面前,当个人难以承受时,庄子式的超脱未尝不是解脱人生困境的一种模式,虽然这种模式不一定适合于每个人,我们不妨当成一种借鉴。
尤其是庄子面对挫折的心态,犹如顽石一般打不烂、摔不碎,他认为生命是上天之所赋予,当珍之爱之,“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天”。在与挫折的碰撞中尽现出生命的激情与火花。他的这种心态不仅有助于人们开阔胸怀,拓宽视野,在逆境中求得心理平衡,从而形成逆境中的稳定心态的途径。
更给我们以启示,让我们正确面对挫折:挫折原是人生的正常运作,是人生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的成长必须要经过若干的挫折,才能成就人生。或许当战胜挫折时,会有化蛹成蝶一般获得新生的感受。
培养丰饶的心灵
一个人幸福与否,关键在于心态、心境。生逢乱世的庄子,“他似乎看透了人生和生命,但终于没有舍弃和否定它”。缘何呢?只因对生命的珍爱,对自由、幸福的向往。这是一种本能的生命热情,也激发着他超越了现实生活的困境,提升了生命的境界,而成了两千多年来和他同样有着人生、生命深切体悟的历代文人士大人的心灵的守护神。
庄子对丰饶的心灵的培养是通过体“道”而达到的。庄子之“道”不是一个清晰而确定的世界,只是一个可感而不可见的精神境界,或者说是真心的世界。庄子对“道”的追求是对绝对自由的追求,从一定程度上讲,就是一种对神性的追求,在这种对神性的追求中提升自己,纯化自己,这也意味着是过一种心灵的生活。
在纯精神的世界里,心自由游荡,无所羁绊,在纯粹的灵魂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无疑,这对现实的人来说是极不现实的,偶尔做会“白日梦”获得心理的满足还可,若是整日里沉浸其中无异于醉生梦死。他培养出了一种逆境中的稳定心态,提供了一条消融苦闷的途径。
此种思想可以帮助人们打碎物质异化带给人的精神枷锁,把人从“物役”的状态下解放出来,而成为自由精神的主人;可以使人受伤的心灵获得宗教式的慰藉,使人的心灵得到净化、升华,享受到一种心灵的安宁;可以让忙碌于世俗世界的人们在千变万化充满纷繁复杂的利益与诱惑的社会中,认识到个体生命的存在才是真谛,才是永恒。从而“教人们忘怀得失,摆脱利害,超越种种庸俗无聊的现实计较和生活束缚。”
结语
虽然庄子过度的夸大了精神的作用,但是在当今社会的转型期,物质文明的发达使人被“工具”化了,精神生活跟不上,心理疾病越来越多。同时,伴随着物欲的追逐的是某些人心灵的浊化、人格的矮化,此己引起越来越多人的关注。不可否认,庄子的“不以物易性”,“不以物挫志”,庄子的超脱放达有助于净化我们的灵魂。
只要我们怀着一颗同情心,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怀着一颗施恩的心,在正确处理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的的关系上,注重对丰饶心灵的培养,则能使我们度过快乐、幸福的一生。
此外,庄子思想对于协调人与自然关系也有着重要的意义。庄子所崇尚之自然,是因为自然于人类具有恒久的意义,也足以让人类产生敬畏,寻求与自然之同一,是人类的深层渴望。庄子主张顺从“道”—自然,“无为为之”,极力反对人的有目的的行为,这固然消极,然而也体现了对自然的尊重、对自然规律和本性的遵循。
现代文明一方面创造了经济发展的奇迹,当今世界面临的全球性生态环境危机问题,说到底是人类没有恰当地处理好发展与环境的问题,也就是没有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今后人类能否持续地生存下去,将取决于人类是否能改善与自然的关系,合理地利用大自然既要改造自然,也要顺应自然。
总之,研究庄子、挖掘其内在的合理因素,对于我们协调人、我,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保持个人内心的思想、情感的平衡等方面都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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